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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得小时候去福山喝喜酒，是从大东门外鸭潭头上的航班轮船，一艘浅绿色的轮船，拖着一条木质的大客船。那是一个冬季的午后，行船激起的波浪，拍打着福山塘岸，溅起很高的水花。我印象最深的，是客船后面的厕所，里面是一只很深、很臭的大马桶。冬季日短，到福山镇上岸时，天已经黑了。刚下过雪，一行人都穿着雨靴，走在老街的蛋石路上，乌漆抹黑中响起杂乱的“咕叽咕叽”声。出了镇子，就是烂泥路了，又走了很久，才到目的地。
第二天起来，我发现屋前有条小河，河对面有座小山。吃过早饭，我就迫不及待地跟着邻居家大孩子，蹿上山去。山坡上到处是灌木丛，只有稀零零的几棵树。山不高，顶上有一堆乱砖石，像是倒塌的房子，大孩子说：“这里原来是座宝塔”。山顶上还有一座水泥碉堡，很大、很深，向里面探头探脑一番，没敢钻进去。站在山顶向四周眺望，一片肃杀的田野中还有几座小山。
几年后，福山亲戚送来一袋茶叶，我看见绿色的塑料袋上印着“七峰绿茶”，就问起曾经望见的几座小山。原来福山境内有七座山峰，因此叫“七峰”，分别是殿山、铜官山、涛山、茅家山、石家山、塌山、西山。我曾经去过、山顶上有座倒塌宝塔的，是殿山。
二十年前，有一次去福山人革厂，在厂部楼上，望见西边不远处有座小山，山顶上有一座新修的宝塔。问当地人，原来那就是殿山。赶紧抽空前去故地重游，一溜小跑来到殿山上，向四周眺望，除了西南面还有两座小山，其他小山都不见了，东北方向还望见明显的开山宕口。问当地人，两座仅剩的小山，西侧是西山、东侧是铜官山。殿山东、北两面山坡种满茶树，西山和铜官山上的青葱碧绿也应该是茶林。山顶重建了宝塔，登塔远眺，东北方向的长江中船影摇动。四下寻觅那座碉堡，发现已湮没在杂树丛中。
近几年，我两次去福山镇，拍摄南街老宅，古银杏，关帝庙旧址。在一位本地老伯的指点下，我找到了嵌在路边墙体中的“浚福山塘碑”，一人多高的青石碑，字迹模糊、很难辨认。老伯说：“这里以前就在福山塘边，后来福山塘改道了。二十年前还能看清字，但是现在福山的空气一塌糊涂，青石碑摆在这里风吹日晒雨淋，估计过不了几年就彻底废了。”
被他这么一说，我突然想起福山的一处常熟市文物保护单位：铜官山摩崖石刻。处在同样的环境，比“浚福山塘碑”还早一个半世纪的荒野石刻，会是怎样的境况？
据史料记载：铜官山东南麓有巨石一块，隆起约2米，宽约5米，呈长方形，因两端狭长，如船形，故曰“石船”。其上刻有洞庭汪某戊辰年题、常熟书法家严澍于明万历二十年（1592年）所书的七律一首，诗曰：“闻道岩阿有石船，登临始信不虚传。帆凭老树风前挂，缆藉闲藤雨后牵。亘古未经江面浪，至今犹宿岭头烟。缘何不泛桃花渡，停泊山谿几百年。”铜官山石刻因年久风化，字迹已磨损。于1982年11月公布为常熟县文物保护单位。
铜官山寻船（中） http://ysl8j.blog.hexun.com/102748766_d.html
铜官山寻船（下） http://ysl8j.blog.hexun.com/102672139_d.html
殿山上重建的宝塔
殿山抗日碉堡
福山南街老宅
福山南街古银杏
福山关帝庙旧址
嵌在街边墙内的“浚福山塘碑”
铜官山
石船
摩崖石刻字迹已模糊不清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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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5-10-25 12:14:3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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